Christ ist erstanden
基督复活了
词:中世纪德国赞美诗
translated by Zoey Magdalena Shizuki
Christ, der Herr, ist erstanden
Von seine Marter alle,
Des soll’n wir alle froh sein,
Christ will unser Trost sein.
Kyrie eleison.
基督我主已复活
得胜归来于磨难中;
世人当欢喜齐颂赞,
祂愿抚平我伤痕。
求主垂怜。
Wär er nicht erstanden,
So wär die Welt vergangen.
Seit dass er erstanden ist,
So lobn wir den Herrn Jesu Christ.
Kyrie eleison.
假使祂未尝复活,
世间本当如尘四散;
正因祂复活奇迹,
齐颂耶稣基督救主名。
求主垂怜。
这几天感受到了很多鲜活的情感和生命力。我和玛格丽特・C・绫・G 小姐遇到了我们的新家人零一,在人与人之间的连接里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绫和我一同重温了岩井老师的《花与爱丽丝》两部曲后造访了我们曾经的挚友夏巢川战斗过的地方、解开了两年来的心结,正如小花和爱丽丝二人携手走过的旅程一般;而此次上海之旅最重要的意义可能就是我们共同观赏的岩井老师去年的新作《祈怜之歌》。生命、青春、以太、信念,在那一瞬间战胜了所有的伤痛和泪水,闪亮的以太充斥了大气,充满了我们的胸腔和喉头,挣脱锁链破茧而出的我们自由地讴歌着短暂而幸福的美好的每一天、讴歌着我们对世间每个人和 神的爱。这首歌就出自同电影中动人肺腑的名场面。
复活是什么?复活就是攻克困难、一往直前(Camellia Sasanqua 的花语),是不惧风雨;复活就是对苦难和伤痛和罪和沉重的过往的绝对肯定以及背负着它们去热烈地生活和战斗的决心;复活是妳在妓女脸上看到的妳死去多年的爱妻的活灵活现的面容、是路边两个全身肮脏的乞丐之间深情的舌吻和拥抱、是秋夜凛冽的晚风中令妳难以安眠的桥洞下枯萎的草坪上的唯一一根绿色草叶上晶莹的露珠的味道令你联想到的妳女朋友生前被妳欺凌辱骂时从脸颊无声滑落的委屈的泪水。复活就是差异和微分、就是多元而殊途同归的色彩、就是永恒轮回。岩井老师在《祈》的见面会上说,过去的年轻人和现在的当然有相同的地方:学校落语社团里穿着和服的少年少女的嬉笑怒骂、芭蕾班里少女们一个挨一个摆姿势拍照组成的一帧帧的动作分解,与千百年来她们的前辈和祖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才完成了这幅艺术作品的精神的全貌。这正是差异与重复:每个人都是那么不同,她们经历的伤痛像海边沉默的贝壳里的珍珠,无人理解、无人知晓,她们无声的祷告无人倾听;但她们的热烈、她们绽放的生命力,却让我们感受到了人性的永恒、感受到了生命的不灭,仿佛青春从未逝去、仿佛基督从未死去。我和绫那天夜里在即将停业的女同酒吧 Roxie 的谢幕表演现场,看到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热烈而活泼、每个人都是彩虹的色彩的差异和重复的一部分;而穿着灰色衣服的便衣,带着他们与生俱来的嫉妒和仇恨,妄图扼杀我们的生命。我们是在巴比伦河畔仰望锡安的流离者,是浪迹天涯者;但锡安并不存在、世界无处可寻,我们都被困在不合时宜的沉思里,在锈蚀的钢铁之雨滴的天空下避雨的屋檐里命悬一线地渴求着彼此的体温、互相诉说着永恒的爱恋的承诺,期盼着无法预见的未来。
是啊,如果复活不存在,则受难毫无意义。绫绫知道岩井老师,是在 2022 年夏夏和她一起观赏了《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自此之后她沉浸在青春与伤痕与强奸与霸凌的阴影的后日谭里。眠洲曾在博文中讲述过她母亲小时候未能得到的那一块糖、被强制配种而疯掉的银渐层猫、对着自己的子宫捅了四十刀的被强奸而怀孕的少女,并强调受难只会加剧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和隔阂、只会使社群分崩离析,因为没人能理解别人的苦难。伊織曾经怒骂这些分裂了社群之后在身份政治的臭旗下相互攻讦的人们是“蛇虫鼠蚁、恶棍混蛋”,可她自己也没有理解她们的苦难。我们像一块被极权统治和仇恨和恶意和绝望染污的脏抹布,渴望在自由世界的清水中清洗;然而只要妳去清洗,妳的仇恨就会将水弄脏、就会平等地伤害到人们绽放的生命。Yvette Wu 同学在六四当天于多伦多大学某纪念活动现场发表关于中国跨性别人权的演讲,却遭“民主中国阵线”的谷书花女士的无端碰瓷与谩骂;王丹等民运性骚扰犯在骚扰之后还要写一堆男版 me too 争先恐后地自豪地讲述自己性骚扰女性的历史;现实生活中未曾见过一个跨女的中国留学生为了挣面子和流量在社媒上得意洋洋发表“又用泡过农药的二手咖啡机毒了一个白人跨子”的谣言。这些 terf 和六四余孽和基督教徒们大摇大摆地装作受害者姿态到处碰瓷讹人的丑恶嘴脸,正是推崇苦难的锡安主义者最终堕落而低贱的下场。他们明明是自己没有生命力和表达力的无能的弱者,却将多样性与热烈与表达欲与彩虹的缤纷色彩诬蔑为“吵闹”,将哲学家和文学家们关于世界和 神的探讨构陷成“体面人的娱乐”,将革命者们炽烈燃烧的灵魂污名化为“吸人血汗的幸福逼”,通过酸葡萄心理和精神胜利法将强者的美好发明成“恶”,通过猎女巫来发泄自己的无能狂怒、疯狂地妄图用自己这块臭抹布般的身体上沾染的极权社会的仇恨和恐惧去统治处于自由世界的人们、染污她们从爱而来的生命之泉。这些下贱的奴才,一生只为仇恨和破坏而活,将先师尼采辱骂过的无名怨恨演绎得活灵活现。这就是没有复活的受难,这就是不信者的地狱;对于不信基督的罪恶的人们,他们的硫磺火的地狱不在死后世界,而在人间。 神转眼不看他们;他们的苦难没有任何意义。活着若是无法感到爱,每分每秒都是处在不灭的火和不死的虫噬咬的欣嫩谷里。
可祂终究是复活了,爱终究是复活了。归根结底,岩井老师并不是伤痕教父,他是青春教父;岩井老师写的并不是受难,而是复活。他的见面会上,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们穿着女高中生的制服,热烈地挥舞双手向他问好,被他的玩笑逗笑;他的电影里,人们为了在异乡的土地活下去而掌握一切能力和手段和三国外语和修车和火箭筒技能、抛弃不必要的 decency 成为 cosmopolitan, 成为全知全能、疯狂、大胆无畏、偏执而勇敢的可爱的人们,成为人类本来应当表现出的真实的样子。我们爱人,并且为了所爱者的缘故,情愿用尽一切手段、成为恶魔。也许在下贱的奴才和顺民眼里我们是恶魔,恶魔又如何。我们生来就有作恶的权力的意志。如果恶就是强大,那我酷儿王心甘情愿欣然荣戴骄傲的撒旦之名。我和绫绫看完《祈》之后的感想正如此:我们对岩井老师的作品的感受,从象征着受难的、遍布伤痕和阴影的《莉》开始,到象征着复活的、充斥着以太的光辉的《祈》完成。人们不顾一切往昔的伤痕,坚强而果决地创造和拓展着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成为彼此的 chosen family, 面对未知的宿命勇敢而偏执地做出决不后悔的一生一次的选择。这就是爱,这就是生命意志,这就是权力意志,这就是永恒轮回。而我们这几天的经历和行动正是在用自己短暂的无可替代的生命践行这些原则、为了重叠交织在一起的未来。
这几天在 Yvette Wu 的德勒兹研讨会上,听到她如是宣讲德勒兹眼中尼采的永恒轮回:
如果妳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出身家庭、改变自己的指派性别,有机会改变一切重头再来;如果妳有机会在大学毕业那年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有机会涉足黄色的树林中未选择的那条路、有机会经历本可能发生却未发生的其她的一切不可数的分支,那么妳愿不愿意肯定妳此生到这样一种地步以至于妳会亿万次义无反顾地抛弃所有的这些缤纷多彩的可能性而在每一个选择分支处选择完全同样的东西、甚至精确到妳早上冲的每杯茶的口味的选项?妳愿不愿意千百次亲吻妳爱过的人们、勇敢地发出同一句呐喊声?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这是对于我所爱的事情的绝对肯定、对未来的绝对开创。我如此愿意的同时,希望妳们也能愿意;我为妳们每个人祷告,求祂的爱充满妳们、使妳们放胆去讲述、去创造、去生长、去战斗,去谱写属于妳们自己的独一无二又殊途同归的传说,让我们最后在一个相同的地方相遇。
24.6.23(日)